玦已经在床前停下了脚步,直直凝视着她那双覆有慌乱的眸子。
李翩儿由刚开始的威胁变成了劝说,态度缓和不少,一副讨好的模样:“我说夫君,有话好好说嘛!没必要搞成这样,是不是?你不为我想,你也得为你身体考虑不是,你看你本就虚弱,可别为了一时冲动伤了身子,作为你的小妾,我会心疼的。”
“没想到,翩儿还会为我着想,令夫君我欣喜万分,不过刚刚是谁在骂我呢?”风遥玦说着,趁李翩儿一时不备,扬手就扯下了包裹在李翩儿身上的被褥,随手向后一扔,那被褥宛如一片凋落的巨大花瓣在空气的承接下轻轻地飘落在地,无声,却带来了一丝混着李翩儿体香的风,拂起他那一袭刚洗过的乌发。
一瞬的清香和眼前如羊脂玉般的人儿刺激着他每一根神经,化学信号与电信号的汇聚协同,最终完全唤起了他身体的苏醒,那是几个月以来的渴望。他由开始只是存着教训吓唬李翩儿的心思到此刻身体本能的反应,想法已在不自觉中改变了,今夜,他已没打算离开。
李翩儿看着手中的被褥就这样不翼而飞,面色一惊,赶紧将双手护在了胸前,以免这个不严实的肚兜出卖她。对于古代的内衣,她如今是恨得牙痒痒,将一切罪责都推给了它。而却未意识到风遥玦虽说好脾气,但男子就是男子,气节还是有的,她这样挑衅于他,不受到教训才是怪事,当真是他不发威,就当他是病猫。
李翩儿一步一步后退,眉头紧皱,欲哭无泪的声音半是颤抖半是焦躁:“哎呀,有话好好说,别脱鞋子啊!”
脱去鞋子的风遥玦踏上绣床,现在换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一脸窘迫的李翩儿。外袍被他扔出去的同时,两道罗帐滑落而下,此刻彻底将他们二人隔绝在了一个小空间里。李翩儿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在这样小的空间里与一个男子独处,一颗心怦怦直跳,背上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丝。脚下一个不稳,瞬间一屁股跌坐下来。
风遥玦嘴角噙着戏谑的笑意,强忍着心中的迫切,凝视着一点点向角落蜷缩的身影,更是一步步紧逼。最终他蹲下身将李翩儿禁锢在了角落:“可还骂我?”
李翩儿依旧双臂紧护胸前,压根不敢移手,手一动,后果她是知道的,不到最后一刻,她是不会铤而走险的。她涩涩一笑,比哭还难看,求饶道:“我发誓,我以后绝对不再骂你了。我的好夫君,你快下去吧,求求你了,别脱了,我会流鼻血的。”
“晚了。”
“啊?……”风遥玦的话不待李翩儿反应,那柔软的唇已在她猝不及防之时覆了上去,一个“啊”字硬生生堵回了她的喉咙,顿时傻了眼,忘了反抗,似乎这一切来得太快,快到她仿佛在做梦。
这可算得上是她的初吻,竟就这样糊里糊涂被风遥玦给夺了去,当事人还傻在角落里,任由那个掠夺者吸吮。两唇温存缠绵,她甚至乐意接受这份从未体会过的温柔美好,带着享受任由它将她全身的警惕摧毁,以松懈的神经沉溺其中,只剩下那颗心扑通扑通,仿佛下一刻就要跳出胸膛。
她护在胸前的双臂渐渐松开,本能的环住了风遥玦的颈脖,皓腕摩挲着他的墨发,朱唇着了魔般极力迎合着他的吻。
风遥玦从角落捞起她,隔着他身上最后一层薄薄的衣服紧紧地将她搂近了怀里,感受着她急促的呼吸。她后背与脖上的丝带已在他手中解开,然而……
“二官人,切记,一个月内不得行房,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大夫的话在风遥玦脑中一闪而过,他瞬间反应过来,这是在害李翩儿,为了一己之私,做出这种事,他将追悔莫及。
脑中那一丝丝理智最终夺回了主动权,他轻阖的双眼一睁,一把推开了沉溺在他怀中的李翩儿:“你好好休息”他逃似的挑起罗帐下了床,衣衫不整。
李翩儿被这突如其来的粗鲁力道撞得如梦初醒,不敢相信刚刚她竟做了那样的事,回想刚刚自己不仅没有反抗这个禽兽,竟反倒配合着他。再看看自己那落在一旁的肚兜,千防万防,竟还是着了他的道,被他看了个干干净净。她一时气恼,开口冲着帐外嚷道:“风遥玦,你个畜生,竟敢占本小姐便宜,杀千刀的!给我滚。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睛!”
穿上鞋的风遥玦捡起地上的外袍,狼狈的逃窜而出。太阳已落山,天边起了瓦砾云,一层层由绯红直到最淡的那层浅黄,耀眼夺目。他仓皇得如同偷了东西的窃贼一般,再美的云霞也无心去欣赏,此刻的他得赶快去找一个地方凉快凉快,给自己降降温。
“钟恋恋,你怎么这么没用,这么轻浮,别人占你便宜,你就不知道揍他吗?真是没用!苍天啊,我的初吻,再也回回不来了。”李翩儿此时是又羞又恼又悔又恨,将自己杀了的心都有了。
“风遥玦,都是你这个衣冠禽兽,本小姐的清白全给你毁了,啊!”李翩儿以一个“大”字形的姿势躺在床上,双腿敲得床板咚咚响。一会儿狂躁,一会儿又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一会儿骂骂自己,一会儿又骂骂风遥玦,活脱脱与得了失心疯的人没什么两样。
李翩儿最终平静了片刻,听外面悄无声息,确定人是真的走了,心中竟泛起了一层从未有过的失落,嘟嘴道:“这人,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听话,叫你滚,还真滚了。哎呀,钟恋恋,你在想什么呢!要死了,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