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沉浸在雨声中的风遥玦抬眼看她,语气平淡柔和:“泼皮就是泼皮,何来虚伪一说?还有以后少去那些三教九流混迹之所,我担心你一个女子混迹在那样的地方不安全。”
李翩儿脑袋一扬,故意忽视他好意的告诫,嘴里包着菜,说起话来口齿有些模糊不清:“我说你们雄性动物都虚伪,那个人是不懂装懂,明明肚子里一点墨水都没有,还要装作一副文人雅士的儒雅模样,可笑的是还问我虾蟆陵在哪里。穷得叮当响,还要在众人面前炫富,给我装大方。”
李翩儿咽下口中的食物,不待风遥玦开口,就将矛头指向了他:“而你,就更加的虚伪了!你这到底是担心我的安危呢?还是害怕我在外面坏了你的名声?我知道你们这些读书人最在意的便是名声这种没用的东西,更看不上那些在你们眼里被认为低俗的地方。”
“两者都有,只不过前者更多一些。”风遥玦坦言相对,不加遮掩。这些日子,李翩儿每日从后门遛出府,他虽知道,却并未阻拦过一次。一来并没有哪条律令规定女子不可随意外出游玩,抛头露面。相反,宋朝的女子有了更多的自由,别说是白天出去了,就算是晚上出去逛夜市,也不会有旁人指指点点。二来,他不想束缚了李翩儿,可以给她绝对的自由。
“我就知道,你哪有这么好心。”李翩儿将嘴一歪,右腮鼓得圆嘟嘟。
廊外夜雨噼里啪啦的敲打着遍植草木的地面,屋内风遥玦不语,李翩儿见他沉默下来,索性也闭了嘴,烛光柔暖的寂静屋子顺势被雨声淹没。
“对了,大公鸡的名字是哪几个字?快给我写下来。”饭后离去的李翩儿中途折回,跨进房们就冲着正站于窗前观雨的人问道。
风遥玦从灯火星星点点的暗夜中收回视线,带着疑惑回头而望那抹正朝自己走来的明亮身影,不禁问道:“你要这个有何用?”
李翩儿没有回答,而是催促道:“哎呀,你就快写,写大些。哪来那么多问题,山人自有妙用。”
“好吧。”风遥玦来到书桌前,执笔蘸墨,狼毫在纸上掠过,转瞬留下三个精致大字。
“风隅玿。没想到区区一只大公鸡还取了一个像模像样的人名,我还以为他叫‘风大’或是‘风二’什么的熊名呢。谢啦,夫君晚安,我先走了。”李翩儿笑得一脸贼兮兮,伸手夺过桌上墨迹未干的纸就向门口一路蹦蹦跳跳,挥舞着握纸的手感谢风遥玦。
风遥玦看着那个活泼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缓缓摇头的他,无奈中潜藏着欣慰的脸上绽开了温和的笑意,比烛火更暖,遗憾的却是这笑意中少了一丝应有的宠溺:“也许忘了以前的事,对你来说真的是对的,至少现在你过得很开心。”
三个狼毫大字在李翩儿妆台上搁了一夜,直到早上知道风隅玿已经出府后,李翩儿又将它随手拿了起来,伸出双臂将纸张握在自己前方晃来晃去,歪着脑袋左看看右看看。
“去,将你们的大官人给我抱过来。再将剪刀给我拿来。”李翩儿说得漫不经心,斜眼看着那个在她的吩咐下出了房门,准备去抱斗鸡的丫鬟。
自从上次李翩儿用剪刀伤了风隅玿之后,丫鬟们担心类似的事情再次重演,便将它收了起来,要用的时候再取。此时细钗听了李翩儿的话,脸上是不知李翩儿接下来要做什么的迷茫,但还是按李翩儿的要求将剪刀从柜子里取了出来:“李夫人,给你。”
手握剪刀的李翩儿嘴里哼着细钗听不懂的小调,手上做着她的活计,刀刃沿着墨迹边缘外一指的地方开剪,经过一阵咔嚓声,最终三个直径十厘米左右,带字的圆形纸片出现在了众人视野中。
李翩儿将纸片交给细钗:“找一小块方形的布,再将你们大官人的名字用针线给我缝在那块布上。”
细钗更加迷惑,问道:“这有何用?”
李翩儿嘻嘻一笑:“当然是做披风了,我要给你们鸡大官人做一件雷神那种超拉风的披风出来,让它威武威武,去替我我报仇,一雪前耻。”
“李夫人,你要的鸡,抱来了。”丫鬟抱鸡而归,虽撑着伞而去,衣服却沾了不少水汽,微湿,贴在身上冰凉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