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李大娘同样如此。
细钗听了李翩儿的话,连忙摇头,话音中带着哭腔:“李夫人,主子都没走,我一个做奴婢的,又怎么能为了自己的性命,抛下主子呢?你一直对我这么好,我不想成为一个忘恩负义之人。”
“对,翩儿说得对,这里除了我与大哥之外,就你知道回风府的路。况且由你带着质儿走,我们也放心。”风遥玦很赞同李翩儿的意见,同时也清楚李翩儿的意图。
他们几个主子都不肯独自离开,但质儿是必须要送走的。就算是奶娘,他们也不能完全放心。与其将质儿交给奶娘,还不如交给一个可信之人。细钗在风家待了多年,与李翩儿的关系一直不错,对主子忠心不二。而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平日里质儿有大半时间都是与细钗在一起,感情也就比别人深一些,质儿更亲近于细钗。
李翩儿这样的安排再合适不过,众人也都没了意义。细钗还想要开口反驳,结果就被风隅玿强行拽上了船,之后从李大娘怀里抱来质儿交给了她:“别哭!路上小心些。你划船吧。”
船缓缓离岸而去,船上那微弱的灯火越来越小,越来越缥缈。刺骨的河风吹得细钗一头青丝乱舞,打在脸上令她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她那双抱着质儿的手在不住的颤抖,站在那已是泪流满面,哭的哽咽。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河岸,她声音颤抖着喊出了一声:“李夫人,你一定要平安!我与小官人一定会在钱塘等你的!”
颤抖的话音裹挟在呜呜的风声中隐约的传进了李翩儿的耳中,她终于忍不住了,憋了许久的眼泪最终哗哗落了下来,她舍不得质儿。她仿佛有一种错觉,那便是今生恐怕都再也见不到他了,他还那样小,然而却不得不离开自己的父母,承受背井离乡所带来的流离。
“细钗,外面冷,别冻着质儿,快进去!”李翩儿将冰凉的双手放在唇边,踮起脚尖奋力将自己的话喊了出去。之后就再也没了力气,人一下子跌坐下来,捂着嘴哭得不能自已,心上就如掉下了一块肉一般令她痛得抽搐。
风遥玦蹲下身子搂住了李翩儿,用自己的披风为她挡去了大半的寒风,温声安慰道:“翩儿,你放心,会没事的。别哭了,这样会哭坏身子的,就算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你也应该振作一些。”
看着李翩儿哭,众人心里都不好受,就连一向威严的风老太太,此刻也是泪流满面,只是没有像李翩儿那样严重。
而风隅玿,心中更是揪痛,他悔恨当初自己要带李翩儿来开封,说过要保护她,不让她伤心难过的,自己却还是失了言,眼看着她痛哭流涕,自己却无能为力,帮不上任何忙。
李大娘暗暗地抹了一把眼泪,也在李翩儿身前蹲了下去,说的还是些安抚的话:“翩儿,凡事,你应该往好处想,他们定会平安的。你如今要做的应该是尽力保重自己的身子,这样我们才能放心,肚子里的孩子才能平安。你也不想因为你,而让肚中的孩子有所闪失,对吧?”
“质儿,我的质儿,呜呜,娘,你说,我还能再见到他吗?我这个母亲是不是当得很不称职,从来都没有好好关心过他。呜呜,质儿……”李翩儿最终哭晕了过去,身子一软,倒在了风遥玦怀里。
那被寒风吹得冰凉的眼泪一滴滴都落在了风遥玦的手上,凉透了他整颗心。他算什么丈夫,到头来甚至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好,这怎能不让他感到悲哀。他轻轻晃了晃李翩儿的身子,唤道:“翩儿,醒醒,翩儿。”
伴随着风遥玦的呼唤,李翩儿不见有任何反应,这使他着急万分。而这时,风隅玿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肢体,内心的渴望迫使他走向了李翩儿。在众目睽睽之下从风遥玦怀里将李翩儿的身子夺了过去,打横抱了起来,转身向自己的马车走去,只留下了一句平淡的话:“回去吧,船的事再想办法。”
风隅玿抱走李翩儿,风遥玦倒不觉得有什么,却将其他人惊到了。李大娘心头的火气顿时就上来了,但也无他法,只能忍着。而下人们望着即将踏进马车内的背影缓不过来神,一个个又想起了周氏那日所说的话,说风隅玿与李翩儿有苟且之事,如今似乎是应验了这一说辞。不过都到了如今这种生死攸关的节骨眼上,他们也没那心思再去议论,更没有时间去管闲事。
同样感到惊讶的还有风老太太,然而更多的却是痛心疾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儿子干这样的蠢事,而又不知该如何制止。这幸亏是在大晚上,周围都是自家府里的人,不然两人不清不楚的关系传出去多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