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美脸色一白,眼珠儿瞪得老大,直呼:“不可能,你别骗我。”
如晴正色道:“今儿早上,咱们向爹爹请安时,爹爹穿着宝蓝色排穗褂。刚才你正面对着张姨娘,当然看不到,但我可看得清清楚楚,就在离咱们不远处的蔷薇丛林里,我便看到了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影,依稀穿着爹爹今早那般颜色的衣裳,我不敢肯定究竟是不是爹爹,但一般内宅外男慎入,八九不离十便是爹爹了。”
如美听得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如晴见她如此,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暗自叹了口气,握着如美的手,很是真诚地说:“三姐姐,我知道你平时候对我呼来喝去的,但紧要关头,仍是把我当作亲妹妹来看待,不然也不会冒着被爹爹责罚的危险替妹妹出这个头了,姐姐对我的一番真心实意,我不是傻子,哪会看不出来?只是,若姐姐因为我而惹得爹爹生气,我心里也会良心不安的。所以,三姐姐,刚才妹妹拧得过头了,姐姐切莫怪罪我。”其实,如晴确实是发了狠拧如美的,一来报复她平时候对自己的呼来喝去,二来,也是为了让她住嘴,淌若她果真对张氏胡言乱语一通,不管张氏有无过错,首当其冲被罚的,肯定是她们姐妹了。
如美听得如晴这番发自“肺腑”之言,脸上烧得厉害,但嘴里却强硬地道:“哼,算你还算有点良心。”
如晴笑眯眯地道,拉长了声音:“是,我的好姐姐。我真是三生有幸,遇上像太太那般胸怀宽大之人,又遇上这般爱护我的姐姐。”
如美被这通马屁拍得通体舒畅,虽觉如晴说得有些夸大,但她是个要强的,也就心虚兼心安理得地受了。
“哼,你可是我的妹妹,我不罩你,谁罩你?”如美虽然不懂这个“罩”字的含义,但如晴时常说着这么句话,也就拿来活用,小小的胸脯拍得碰碰作响,“我自己的妹妹只有我自己能欺负,其他的人,凭什么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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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来临,秋老虎虽厉害,却挡不住方府诸人的热情。因为,万目期待的秋闱即将在南京举行。
方敬澜早在先前便已派人在南京打理好了一切,方家祖产颇丰,为了下一代的教育问题,非常大手笔地在南京买了三进三出的院子,并遣了仆妇家丁打理,这次知礼过去,只需住进去便成,什么都不必操心。
还有二日知礼便要上路,如晴觉得,她一个姑娘家,又是庶出的,将来嫁了人,还是得靠娘家兄长支撑门面,得与这个大哥联络下感情才好。于是,她绞尽脑汁地送了个亲自做的书袋亲自送了过去。
如晴亲自拿了书袋,领了自己的小丫环夏竹亲自去了知礼的倚松院,便见院子里清丝雅静,毫无声响,丫环小厮们俱守在门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很觉惊奇。
不过,她见到知礼本人后,便不那么惊奇了,长言道: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奴才。知礼大哥都是一副老成持重不苟言笑的古板面孔,底下的人与他天长日久地相处,也变得和他一般模样了,面皮僵硬古板。不过这样也好,相信他活到四十岁,估计也找不到一丝皱纹来的。
知礼接到小厮的通报,从书房里出来,来到正厅,见着如晴,微微皱了眉头,“四妹来了。”声音平板,古井无波。对于第一次进入他院子里的如晴,仿佛在谈论天气般。
如晴努力克制想让他面子破功的冲动,乖巧地笑道:“大哥哥马上便要离府参加秋闱,我想送个书袋与大哥哥,以表妹妹的一点儿心意。”然后示意丫环把书袋递到知礼面前。
知礼接过书袋,略微打量,略为惊疑,书袋只是很简单的式样,采用硬质层的棉麻布料,手提式设计,外边缝有各小大小不一的小口袋,方便装各种书写用具或其他。
知礼抬眸,问:“这是四妹妹亲手做的?”
如晴害羞地点下头去,“这是我娘做的。大哥哥看,可否还喜欢?”
知礼淡淡地说:“有劳四妹妹费心了,替我转告朱姨娘,我很喜欢。”
如晴略松了口气,她还真怕这个早熟又稳重的大少爷拒绝,或是不给面子呢,有他这么一句话,她也放了心了,于是又甜笑着说,“大哥哥喜欢,我便开心了。妹妹在这儿先预祝大哥哥旗开得胜,马到成功。”还学着大人那般抱拳作揖的,知礼淡淡地笑了,也不言语。在如晴要离开时,亲自送到了门口。
出了倚松院,又碰上知义,如晴一向待在李氏身边,很少与嫡出兄长们说个几句完整的话,这回见着冰山般的知义,下意识地脖子缩了缩,但倚松院门口地方宽广,连个藏人的石头都没有,逼不得已之下,只得乖乖上前向知义问安。
“二哥哥好,二哥哥也来找大哥哥么?”
知义一袭玄青色绑箭袖长褂,头发束髻,身上无任何饰物,虽身板儿还未完全长开,却已有武人的气势,双手背在身后,大马金刀地受了如晴这一拜,这才冷冷地道:“你来这做什么?”
如晴乖巧地道:“大哥哥就要离府去南京,妹妹奉娘亲之意,特来与大哥哥道个别,以表诚挚心意。正赶巧,又碰上二哥哥你了。”
知义淡淡地“哦”了声,不再看如晴,径直从她身边掠过。
如晴呆了呆,在心里咒骂着,这死小子,也太不把人放眼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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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知礼差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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