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傻瓜喜欢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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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主任的的训话很简单，举起烟说这是他做我们三年班主任得到的第一份回报。说散后他就不是我们班主任了，只是交待我们天气热，别乱下河洗澡。成绩一个月后回学校查，然后我们50班就那样散了。

    一个班集体，就在班主任的一声“解散”后真的散了。梅子还没有散，依然一个人站在梧桐树下。

    她要等49班的哥哥，49班班主任的训话总是没完了。

    走出校门时，我回头看了一眼梅子，梅子好像也在看着我，但看到我突然回头又把目光收了回去。

    后会无期！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第二天我除了记得答应阿莲过几天陪她过十六岁生日几乎放下了初中时的那些朋友，以及朋友之外的人。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又去姐姐家里牵了一头母羊过来养，我又要开始做我有钱的梦了。

    母亲并没有反对我那样做，虽然母亲依然不让姐姐回家门，但是已经不再强烈反对我私下与姐姐的关系，我也说了谁要再弄死我的羊我就弄死谁，不管是天晴还是下刀子我都自己放我的牛羊不用她们管。

    初五，当我赶到校门口时阿莲已经站在那里等我了，非毕业班的孩子们还在上课，我们没有再走进校园，我们都很清楚我们已经不是学生了，我们现在有另一个身份，社会青年。而且读书时我们就是不良学生，短短几天，我们身份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阿莲今天16岁，而我才15岁半。

    “林海没来接我们？”我没看到林海。

    “再给他半小时，他不来我们就自己玩我们的。”阿莲的语气里有点失望。

    还好林海一会就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说是家里忙农活，收工了才跑来的。

    经过林海他们村子时长勇也看到了我们，问阿莲怎么不叫丽梅一起，“你自己又不邀，我作不了你的主。”长勇本想打算加入我们的，可被林海拒绝了，他知道我不喜欢长勇。

    我们三个在湖边的树荫下烤着玉米棒子做午餐，那种太阳和火苗的一起炽烤像催促着我们也像玉米棒子一样快点长大成熟。

    最后，我和林海脱掉衣服跳进湖里，阿莲不会游泳，只能脱掉鞋子卷起裤管光着脚丫踩在沙滩上。玩累了，我们折起纸船放进湖面上，看着风把它吹往远方。

    在林海家吃了一顿饭，他父母问我一些关于母亲的事，这里是母亲的娘家，可是听说自从我舅舅死后母亲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而我亲舅舅死时，母亲刚好生我在坐月子。林海父母让我们留下来住一个晚上我们没有留，因为有阿莲不方便。

    “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林海从路口打倒后我问阿莲。

    “毕业记念册里有，你要忘记了自己再回去看。”阿莲笑着说。

    “我会的。”我告诉阿莲说。

    在毕业记念册的第一页里，阿莲只给我留了三个字：［勿忘我］

    “其实梅子她很喜欢你的，这是杨静告诉我的，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但你应该相信杨静的吧。”

    “那又怎样？”我从来都没有考虑梅子喜不喜欢我的问题，那种问题没有任何意义。我不需要她也喜欢我。

    “你有点太悲观了，这可不像你的态度，你看我就很乐观。”

    “你愿意嫁给林海吗？”我问。

    “如果他愿意娶我，我愿意。”

    现在想起来，那时的爱情多美好，我们是那么的单纯。喜欢就是喜欢，不用任何的外加条件。

    “他们说杨静都怀孕了，是不是真的？”我问。

    “大概是真的吧，她经常在外面玩的。”

    “她男朋友是谁？”

    “不是学校里的，好像是我们上一届的我也不太清楚，这种事我也不好意思去问。”

    离别时，我们没有说再见。

    从此，阿莲的消息我只从别人的嘴里得到。回到家林锋已经帮我把牛羊赶回家了，母亲问我去了哪里。

    今天，天空飘着细雨，大伯叫我把牛羊放河边去陪他去河边钓鱼，大伯喜欢钓大鱼，所以我们去了大坝边，这里的河水最深。

    大坝对岸有一座庙，平时会有人去烧香拜佛，都说那坐庙很灵的，听说是当年闹瘟疫对面的村子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后来请了个得道的道士修了那坐庙才救下剩下的，说是现在我和大伯的这面有个山洞，我们这边的人叫狮子口，张口把对面村子里的人都吃了，所以在对面修庙镇压。

    我听母亲说父亲当时为了要我早点生也是对面烧的香，再没过多久我真的就生了。

    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那边的鞭炮声时常响起，青烟一直就没有停过。刚才，我趁没有人的时候从这边游了过去“讨”了几个贡品再游回来和大伯当午餐。

    每次来到这里，去“讨”贡品已经习以为常了，不管是我和大伯的时候还是和林锋的时候。

    几年前，在我很小的时候大伯就经常带着我游过去“讨”贡品吃，我一开始也不敢吃，毕竟那是贡品，人们经常说给神仙的贡品凡人是不能吃的。吃了神仙会扇嘴巴子嘴都要变型的。

    可是大伯每次都是在蹲下来之后念一些我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像是咒语的话之后就把贡桌的贡品拿走了些，然后再分给我。

    我只敢拿在手里不敢往嘴里放，尽管我在流口水。那个年代，虽然不能说是饭都吃不饱，可是我家里依然是半大米半玉米粉混着煮的。哪里有钱买水果，所以水果是个奢侈的东西。

    “吃啊，怕什么，菩萨就是用来救苦救难的，要不然人们要菩萨做什么？”大伯告诉我然后自己开始吃起来。

    最终我也没有经得住食物的诱惑，也开始咬起来，嗯真香，才不像别人说的那样嘴巴会变歪，我的大伯都好好的，肚子也没有痛什么的。

    渐渐的我也都习以为常了。年边的时候还会有年糕，我和林锋经常去“讨”来烤着吃。

    现在大伯老了，他再也游不动了，所以只有我一个人游过去“讨”过来给大伯吃，就像曾经他讨给我吃一样。就在我刚才游过去的时候大伯依然像第一次我一个人游过去的时候交待我说首先要虔诚的跟菩萨乞讨，如果觉得自己不够虔诚就别拿，而且要吃得了多少就拿多少不得多拿。

    “我记着的！”游到河中间的时候我回大伯说。

    “你要一辈子都记住，你才要面对社会！”大伯大声吆喝着。

    “大伯，你刚才是想告诉我对什么都要有敬畏之心是吗？”我和大伯坐下来吃贡品的时候我问大伯，我知道大伯是不相信鬼神的，可是他每次都不厌其烦的交待我要虔诚，我知道大伯以前在菩萨面前的时候也是虔诚的。

    “还有啊，做人不能贪婪。大伯老了，大伯也不知道有些道理你现在能不能懂，但是大伯还是要告诉你。等你长大了慢慢去悟吧！”

    大伯真的老了，他的牙已经掉了许多，现在大伯已经不能啃苹果了只能吃桔子。

    就在我想着这些的时候我们身后突然窜出两个妇人向我们问路，问要怎么样才能到对面的庙里，她们也是来拜佛的，可是找了半天也不知道路怎么走。

    外地人，大伯只好跟她们说要到对面起码要绕五公里的路，要不然只有游过去，并没有船。妇人自然不会游着过去，但是又不知道要怎么绕。最后是要我做向导带她们从陆路过去，再晚她们就要错过拜佛时间了。来回要走十公里，做为回报，妇人出十块钱做报酬。

    大伯让我去，牛羊大伯给我看着，我只要走一躺五公里，我可以直接像刚才那样游回来对于走陆路虽然我大概知道怎么走，但是我有点担心。

    我担心会碰到梅子，梅子家就是河对岸村里的。但我又想能见到梅子，我真的很矛盾。我最后明白了，我还是想能够像以前那样，远远的看一眼梅子就好，而且还有十块钱拿。

    但总体来说我还是偏向于不要遇见梅子，我怕我越看越喜欢她。我想应该没那么巧，所以我就答应了。

    在路上我变想好了这十块钱要怎么花，如果大伯愿意给我的话。

    因为赶时间，我也是跟两个妇人说穿小路能节省大概一公里的路程，两个妇人没有任何意见，当我们走完小路穿到大路准备刮掉鞋子上的泥巴时，我看到在我们对面不到五十米的地方迎面走过来两个女孩子，并且还有说有笑的。女孩也看到了突然从小路穿出来的他们，当女孩看向我们时我看到其中一个就是梅子。

    于是我开始紧张起来，梅子正向我们这边走来，她呆会肯定要看到我的，是该叫她还是像读书时那样装做不认识呢？

    要是只是我一个人我肯定现在是调头就跑，可现在我是向导，没有法子跑，跑了我那十块钱就没了，而且准让大伯骂死，况且我都已经想好了那十块钱要怎么花的，只好硬着头皮告右道往前走，希望梅子还像读书时那样装做不认识我。

    “程墨，真的是你啊。”我和梅子快要碰面的时候梅子突然站到我前面叫了一声，显然梅子也很意外。

    我抬头看到梅子笑的很灿烂，一点也不像读书时那样面无表情，而且是梅子主动叫的我。要是梅子没有叫我我是没有打算叫她的。我比刚才更紧张了，梅子第一次对我笑！

    “是啊，怎么是你？”我挠了挠头，装做很惊讶的样子。

    “怎么不是我了，很奇怪吗？一起读了三年书你不会连我家是这里的都不知道吧，不过我们现在要回去了。”梅子还是笑的。

    “嗯，我也还有事，我先走了。”我一句话也不敢多说，跑到前面追两个妇人了，那两个妇人没有停下来等我。

    我习惯了默默地看着梅子，梅子突然这样热情我反而不知所措。当我走了很远以后才敢回来看一眼梅子，还好，梅子没有回头看我，依然跟另一个女孩有说有笑的朝着她们的方向走。这才我紧张的情绪一下变得甜蜜。

    我以为我和梅子不会再见了的，这还没到十天我和梅子竟然在学校以外的地方遇见了！而且梅子是完完全全的一个开心女孩。

    不过我也知道，我们只是一短暂的次邂逅，我们依然后会无期，只是我更加确定我是喜欢梅子的。

    那十块钱应该算是我人生靠自己能力挣来的第一桶金，在拿到这十块钱的时候我就想好了要拿来做什么了。

    我看到姐姐家里有个卖冰棍的泡沫桶，晚上回家我就去姐姐家里跟姐姐说我想去卖冰棍，要姐夫把桶借给我。泡沫桶是烂的，但姐夫“借”了我十块钱，并告诉我去哪里批发冰棍。

    第二天我把牛羊放到山上看天气不错我就让林锋帮我看着，我告诉他我去县城有事，回来了请他吃冰棍。

    当我抱着冰棍桶和满满一桶的冰棍回到山上时林锋很是震惊。“你敢去吆喝？”林锋问我。

    “有什么不敢的，我又没偷没抢。”我说。

    但是真正当我真正要吆喝的时候我还是有些害羞的，还是大伯给的我勇气。其实只要吆喝出了第一声，第二声就容易多了。

    我只是在村里卖，因为上午下午我都还要放羊，我真的没有想到冰棍有那么好卖，还没有等我走到姐姐家就差不多卖完了，最后干脆不再吆喝，得留姐姐和侄子几支的。我发现卖冰棍竟是那么高的利润，批一毛卖两毛，批三毛的能卖五毛。一天就算我浪费请客和自己吃的我都还能挣七块钱。

    村里人知道我做起了小买卖都夸我是个懂事的孩子，也都照顾着我的生意，别人进村卖冰棍村子人都不买的，就等我。

    我问林锋和不和我一起做，林锋摇头说他不敢吆喝，他负责上午帮我看牛羊，雨天的时候我不能卖冰棍我们会去县城玩，我请他吃凉粉买碰带。

    这种事林锋不敢做，可和我家一样贫瘠的建军不久过来跟我讨教，他也想挣钱，我没有吝啬，第二天带着他一起去批冰棍。

    因为批了冰棍我还得从山上赶牛回家才能去叫卖，而建军家是没有畜牲的所以他直接先回村了。

    我回到村里时却一直没有看到建军的影子，不知道他去哪里卖了。直到晚上赶牛回家去建军家找他时建军说他没有进村里来卖，他去河边的村子了。

    建军明事理，知道这个路子是我教给他的所以他没有进村里来抢我的生意。

    “你去河边村里卖了？”反正我从来不敢往那边跑。

    “是啊。怎么了？”

    “你去那边你不怕见到周永华吗？”我觉得让同学们看了笑话的，特别是梅子，所以我不敢往那边去，虽然只有两公里。

    “你是怕见到谢晓梅吧！”

    “哇，这件事情都传到你耳朵里去了，你不是天天都只知道看书吗？”建军也八卦？

    “我是看书啊，可是你给她送饭那天我也看到了，说真的我也不敢相信她真的会接过你的筷子吃饭。后来你们两个传的沸沸扬扬我不想知道都不行啊。不过今天我没有看到她，你有什么想要跟他说的吗？明天我还去，那边很好卖的，村子又大，要不要明天一起去？”

    “别，你要是看到她别说我卖冰棍。”

    “有什么好丢人的？自己挣自己的钱。”

    “那你就天天去好了。”

    “你不去你怎么见到她？你不想见她吗？你要让她自己来找你？”建军笑我。

    “我怎么觉得你两个都像变了个人似的，读书时老老实实的，毕业就嘻皮笑脸了。在学校时我怎么没见过你们这样？”不可思议，我想起前不久见到梅子时梅子的表情来。

    “你见过她了？”

    “见过一次，她还叫了我，你知道我和她读书那时是打死不说话的，我感觉你们两个都是怪胎。”

    “我要说我喜欢阿莲你信不？”建军问了一个很奇怪，让我很震惊的问题。

    “扯蛋，你眼里只有书和晓梅一个样，你说你喜欢晓梅我倒信。”

    “我不喜欢晓梅，我就是喜欢阿莲！”

    “我没发现。”更不相信。

    “那我要说谢晓梅喜欢你你也不会信的咯！”

    “你说阿莲喜欢我我信。”

    “我和晓梅在学校是不是很像？”建军继续问。

    “像，现在都像。”对这点我没否认。

    “那你和阿莲是不是也很像？”

    “差不多吧，要不也玩不到一起。喂，你到底要说什么读书人，别绕那么大的圈子说话好吗？”我不知道建军摆那么大的逻辑推理他要证明什么。

    “我喜欢阿莲是真的，所以梅子喜欢你也是真的，不过她也只会像我一样放在心里不会说出来的。那叫感情互补，性格太像的人不会喜欢对方的，不是谈恋爱的那种喜欢。”这就是建军我最后的论证。

    “你凭什么说她喜欢我？”

    “因为她愿意吃你给的东西，她故意躲着你不和你说话，因为她会偷偷地看着你。”

    “打饭的事我解释过无数次那是杨静叫我帮忙的，她不光不和我说话她是不跟任何人说话。她偷偷看着我跟本就没有的事。”反正我没见过梅子偷偷看过我。

    “她有没有偷偷看过你我看的最清楚，不接受反驳。借你本书好好看看。”建军递给我一本《简爱》。

    “你就读书这些书啊？我还以为你读的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呢。”

    我虽然没读过，但是知道那也是世界名著，言情小说。

    “在读，不过我觉得你更适合这本，你把这本读完了我再借你钢铁是怎样练成的。”

    我把书收下了，不可能天天是晴天我们天天有冰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