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路上［一］

口后递给我。

    “我不抽烟的。”我没接。

    “给本姑娘我个面子好吗？我已经很给你面子让你送我回家了，这也是我第一次帮别人点烟，其实我这已经是间接让你吻我了你不觉得是这样的吗？”小女孩没有收回手，依然是欢快地笑着说。

    正是她的间接让我吻她才我没有接，但这个时候已经不能不接了，我只好拿在手里。我知道什么叫自尊，所以我不会伤别人的自尊，尽管我依然不太喜欢她。

    “你叫什么名字？”然后她问我。

    “程墨，你叫我阿墨就好了。”这我之前说过，但我知道她认为这个名字是林海。

    “啊，你说我怎么那么笨，其实我早就应该要猜到你才是我的那个〈疼你一辈子〉才对。只有你才配得上那么好听的名字，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跟其它男孩子很不一样，你才是会心疼人的好男孩。”听完我的介绍，她高兴的欢跳起来，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

    “对不起，之前我们骗了你。”

    “告诉你个小秘密，如果今天晚上送我回家的是你的朋友我是不会出来的。”她站到我面前看着我的眼睛即认真又快乐的说。

    “我跟我朋友谁送你都会把你安全送到家的。”

    “你我相信，他我可不敢。”

    “什么意思？”我停下来问。

    “他看我时候的那种眼神和你不一样，他那种眼神跟我害怕的那些人看我时很像。”

    “我相信我朋友，他最多只是喜欢你。”

    “可是我不喜欢他，喂，你是不是傻？有你这样追女孩子的吗？真不会聊天。你不是应该要说“我很荣幸的吗？“我都想好要怎么回答你了。”她竟然一捶打在我胸口上。

    虽然不痛，但我还是蹲了下来，她越线了，我和她跟本没有熟到动手动脚的地步，我现在连她的名字叫什么都还不知道。

    “是不是真的打疼了你？”她也蹲了下来。

    “没有，还有多远，要不我给你钱你自己坐车回家吧？”为了不让她担心，我站了起来，我看不懂她看着我时的眼神，有点像梅子看着时那样，不此那样，更炽热，我竟然没有再感到寒冷。

    “你是不打算送我回家了咯？那好吧，那就回忆柔去，反正我原本也不想回家是你要送我回来的，我就去忆柔告诉我姨说你欺负我了，哼。”她往回走了。

    “喂，你什么意思？我欺负你？不是你一天都在欺负我的吗？”我跑上去拉停她问，我太认真了。

    “我其实也知道是我在欺负你啊，可是有谁给你做证呢？我说你欺负我了你就是欺负我了，你觉得你说我欺负你了我姨会信你的吗？”

    “忆柔老板娘是你姨？”难怪刚才我和她走出来的时候老板娘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我。

    “是啊，她是我亲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要继续把我送到回家还是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我真的会害怕的，我会哭的喔。”

    笑着说会哭的人我第一次见。

    “我惹不起你。”我往回走。

    “喂，刚才是不是真的打疼你了？其实下午你撞到我的时候我也很疼的，现在我们扯平了，你不许生气了。”她最后像是用命令的口气跟我说话。

    扯平了就好，我继续沉默着。

    “喂，你怎么又不说话了？”她似乎一刻也停不下嘴。

    “说什么？”我真不知道要聊点什么，我甚至怕她又动手动脚。

    “你都还没问过我叫什么名字呢！”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

    “你应该要正式一点，毕竟还没有人知道我真名叫什么。”她又站到我面前，没有跟我直说大概是怕又把天聊死了。

    “那就别说了。”反正我无所谓，送完她回家就行了。

    “喂，你这人怎么那么没劲，好好的天都能让你全聊死了，你是猪吗？”

    “我确实是属猪的，他们经常都骂我是猪。”我身边的人都经常骂我笨蛋，包括梅子。

    “那你知不知道我是属牛的？”

    “应该是的。”他应该小我两岁。

    “什么？你竟敢说我胖的像只牛似的。她又举起了自己的捶子。气死我了，哼，我不理你了。”但是没有落下来，生气的往前面走了。

    “你比我小两岁你不就是属牛的吗？”我追上去解释。

    “看来你对生肖还挺了解的嘛，那你知不知道牛就喜欢欺负猪吗？”她又笑了。

    我没有接话，反正不可能有下次了。

    “我到家了，你就送我到这里吧，小区保安不让陌生人进去的。”终于到了。

    “晚安。”我停下来。

    “虽然我看你有些不开心，但是我今天很开心认识你，谢谢你送我回来，看在你送我回来的份上本小姐，啊呸，是本姑娘，本姑娘决定以后不欺负你了。”

    我调头往回走，以后不能和她一起玩了，我想。

    “喂，阿墨！”她突然把我叫停了。

    我回头看她。

    “我叫梁芷惠，朋友们都叫我惠子，记住了，我也会记住你的，改天见！”她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退着边走边跟我说。

    我抬起头看着长长的街道，街道的尽头是无尽的黑暗，黑暗吞噬了所有的光那些光像最后变成了星星，释放出一种无形的孤独。

    街道上路灯下的行人三三两两结伴而行，而我此时只有自己影子，我知道，他们结伴只是都害怕孤独，并不完全是因为爱情。可是现在的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刚才我身边还有个叽叽喳喳的小女孩我竟然没有这种孤独感。

    当我回头想再看小女孩一眼时，她已经消失在我的视线，拐进了那段已经不需要我守护着的路。

    车从我后面驶过时车灯把我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长到我竟然看不到我影子的头。

    我想梅子了，虽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我还是没忍住对她的思念把电话打了进去。响了很久，当我意识到这是一个骚扰电话准备挂掉时电话接通了。

    接电话的不是梅子，我只有一边道歉一边好声好气地要那接电话的姑娘叫梅子。

    “谁啊，那么晚了不打电话？”梅子用标准的普通话问。

    “梅，是我，吵到你们睡觉了。”

    “那么晚了你还不睡觉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隐隐约约的还能听到另外一个遣责的声音。我不敢跟梅子说我好想她，想她现在陪在我身边。

    “我和林海还在街上，今天陪他做复检就下来玩了，还没回去。”我随便找了个借口，我不敢告诉她我送一个女孩回家，尽管我对那女孩没有任何想法，尽管我是因为那女孩才好想她。

    “你吵到别人睡觉了你不知道吗？”

    “对不起，那你先睡吧，改天我再给你打！”我怕梅子生气，准备把电话挂了。

    “我现在躲被子里的，你们两个什么情况体检通过了吗？”

    “林海复检没过，他准备下广东去了。”

    “我是问你，他又关我的事。”

    “我没有去做复检，不是都跟你说了我等你回来的吗！我要我哥把我的资料扣下了。”

    “嘿嘿，那你哥没有说你吗？”听到这个答案梅子挺高兴的。

    “我刚买了个手机，我送给你吧！”我没有接住梅子的话去解释那些问题。只是听到别人的一再抱怨，我想只要梅子有个手机自已便随时能给他打电话别人也不会说什么了。

    “你买手机了？那你舍得给我吗？”

    “反正我手机也没什么用，你拿着我就可以随时给你打电话了。”

    “好，可是还有两个多月才过年呢，过年放假了我才能回去。”

    “你过生日我去长沙陪你过好不好？我反正也没什么事做，就算出去走走看看吧，我长那么大还没走出过吉市。”

    “那也还有一个月呢，到时候再说好吗？我才工作，现在又忙不好请假，怕到时候我陪不了你”。梅子想了一下才回答我。

    “好吧！”

    “你别以为把我哄开心了我就不追究你那么晚都还不回家的事了，你难道不用解释一下那么晚还在街上晃的理由吗？”

    “说了因为参军的事陪林海下来的。然后就几个朋友一起吃了个饭天就黑了，林海还在上网，我在外面有点事，现在我就去找他就回去了。”

    “就他上你没上？”

    “上了一会，看了会书。”

    “算你老实，不过要看书可以买书回去看嘛，还是少上点网好，反正我是电脑盲。”

    “好了，我知道了，早点休息吧，我快到了。”这时我已经快走到网吧了。

    “我是要休息了，明天还要上班，冷死我了。”

    “盖好被子，晚安。”

    “你今晚要是不回去你以后就不要给我打电话了，你也别骗我，我有机会会问林海个清楚的。”说完梅子便挂了电话。

    我现在有点后悔给梅子打的这个电话，我感觉自己更孤单了，还伴随着一份失落，我找不到失落的原因，其实应该高兴的，毕竟我已经听见了自己想听见的声音。但我就是高兴不起来，梅子不高兴我没有理由开心。

    回到网吧，老板娘瞄了我一眼，我没有理会，直径向林海身边走去。

    “怎么回来了？”林海问。

    我没有搭理他，要他也把我的QQ在他电脑上开开，有个网址我需要借用QQ保存着，下次上网时我才能找到网站。

    刚开QQ里面有条惠子的消息：我不回去了

    这应该是刚才惠子发的，我把QQ关的太早没有收到，这也印证了她自己说的，如果是林海送她走，也许她真的不会回去，

    如果我等到惠子回信息，那么我也会放弃送她回家的想法。这就是命中注定。

    “走，回家了，”我关掉自己的QQ说。

    “你又发什么神经了？你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还有车吗？走路回去啊？”

    “包车。”

    “你钱真多，也不算一下帐，现在回去和明早回去要多花多少钱。”

    “你不回去我自己一个人回去。”我不敢不听梅子的。林海也只好跟着我一起回家。

    林海和他父亲去工地了，十天时间，我竟然把已落满灰尘的平时看到就头痛的《红楼梦》给看完了。但我依然看不懂，等于没看。

    当我从新华书店出来时抱着三本厚厚的《平凡的世界》和一本用来摘抄的日记本，还有一支圆珠笔，这应该能撑到梅子生日了，我想。

    经过网吧门口时老板娘竟然叫住了我的名字，这让我很意外，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我问她。

    “惠子跟我说的，她每次来总问我你有没有来过，一开始我也不知道是你，后来我想了想也只有你了，进去吧，她在里面。”老板娘给我开门，并把我的书拿去看了。

    “你天天泡网吧里？”我问。

    “我在等人。”惠子笑着说，并刻意把点着的烟藏到我视线之外，所以我并没有选择在她旁边坐下来。

    一打开QQ就收到她给我的留言，几乎每天都有。就是问我在不在，怎么那么久不上网了。我看完也没有回，我上来她是看到的。

    “你怎么跑二楼去了？我旁边不是有机子吗？你那么怕我啊，我都说我不欺负你了！”惠子给我发信息说。

    “你不是说你在等人吗？”

    “你真的是个猪。”

    我看到她这条信息也懒得去回了。

    “你怎么那么久不下来上网了？我给你留言你收到了吗？”惠子跑到二楼问我。

    “一个人不想来。”

    “你朋友呢？可惜龙霞有男朋友了，要不可以把龙霞介绍给他做女朋友。”惠子靠到我旁边说。

    “他不需要。”

    “喂，你怎么还那么冷冰冰的啊，我都说了我不欺负你了，你怎么还生气？”

    “没有，你有什么事吗？”

    “等会下了一起去吃饭。”

    “好。”我想她就算要我请客她也吃不到哪里去，经过上次送她回家感觉她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你喜欢吃什么？”惠子没有下去的意思。

    “我只喜欢吃猪肉！”

    “那好吧。”说完她才走下去。

    我下楼时她旁边依然没有人，龙霞也没看到。我最后问她惠子说她等要的人就是我。

    这一次饭桌上惠子不再像上次那样为难我，特意专点我喜欢吃的菜，替我端茶倒水。

    她略胖的身材配上她婴儿肥的圆脸走起路来很是可爱，她一直是笑的，天真无邪的那种笑，我承认在此之前我还从来没有好好的打量过她。也许当时笑里还有半分的幸福和满足。

    “我第一次觉得你竟然很可爱。”当她忙完在我对面坐下来后我说。

    “姑娘我本来就很可爱的好不好，只不过是可怜没人爱的可爱。”惠子笑着说。

    “你男朋友呢？”

    我直接把问题提升一个档次，而不去问她有没有男朋友这个她可能会说没有的问题。

    “吃饭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提那些倒喂口的事。”惠子把菜放到我碗里说，像是求饶，当然，这次是我爱吃的。

    惠子没有否认自己有男朋友，这样我也就放心了，那天晚上我送她回家时我从她的话里感觉她对我有点那种意思，看来是我想多了。

    饭后结账惠子死活不让我出，把老板已经收了我的钱抢了回来非要老板收她的。

    “你发工资了？”

    “我才15岁半呢，我还没能力挣钱，是我妈给我的生活费，我不想你认为我是一个到处骗吃骗喝的丫头片子。”

    我不说话，再一次认真的打量她。

    “我以前确实是一个到处骗吃骗喝的女孩子。”也许是我太认真，惠子低下了头。

    我愣了一下，我不敢相信她会向我坦白。

    我继续向前走，她依然跟着。

    “谢谢你送我回家，还替我买烟买东西留弟弟的，那天我真的没钱了。”惠子继续说。

    “嗯，我们现在谁也不欠谁的了，我要回家了。”

    “你就要走了吗？”她突然着急地站到我面前拦住我去路问。

    我跟她说我不想去网吧我只想晒去太阳。

    “我带你去个地方。”惠子拉着我就跑，然后叫了辆出租车，她告诉我我一定会喜欢的。

    出租车在新政府的办公大楼前停了下来，然后我们向草坪的最深处走去，选在一个人相对少的位置坐了下来，我们的头上有树，可荫可晒。

    我确实很喜欢在这里晒太阳的感觉，但我不习惯身边坐着一个我不太熟悉的女孩子，所以把她支开给她钱让她去买水买些零食过来。从草坪到最近的小卖部有好几百米的距离，有吃的也不至于那么尴尬。

    惠子回来时我竟睡着了，当我睁开眼睛时发现是她用小草挑拨着我的耳朵把我弄醒的，难怪我难受。

    “你干嘛？你不知道你很烦人的吗？”睡意正浓的我大声的撕吼着，像一只调皮的小鹿惹怒了一头熟睡中的狮子。惠子也是吓了一跳，原本调皮的脸一下就黑了。

    然而惠子并没有逃跑，她只是抱着双腿转身背对着我。这让我意外，我以为她的第一反应会逃之夭夭的，我脑海中的模样她应该是捂着脸跑开，因为是我我会，即便我不会哭，但我肯定会生气，没有人敢那样大声凶我。

    当我知道我的语气太于过激的时候我知道我不应该凶她的，她只是个小女孩，而且她不欠我的。

    我看不到惠子的表情，我的第一直觉告诉我她被我吓哭了。

    从惠子的背影里我竟然看到了孤独，我曾在无数的小说作品里看到描写这种孤独的背影，现在就这样生动的坐在我面前。现在的惠子一点也看不出她有着调皮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