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路上［二］

眼神我知道她要说惠子。

    老板娘把惠子的身世又跟我说了一遍，当然，并不包括惠子有男朋友以及她所谓的那个“爷爷”的思想。老板说她现在算是惠子的监护人，她妹妹去上海之前把惠子托付给了她。因为她爷爷管不住她也不想管她。

    我站在客观的角度觉得大概是不想管，其实惠子很听话很乖的，不可能是管不住了才不想管，至少她那时就懂事到知道要心疼弟弟。但这事无从考证。

    我说我都知道，惠子自己跟我说过。

    “她以前总是黏着龙霞，最近我看她和你走的很近，所以我请你帮我一个忙，你既然也知道她是一个苦命的女孩子我希望你也帮我看着她一点，别让她学坏，她不读书天天在外面跟那些小混混混在一起我不放心，我只能让她天天呆我网吧里，她这个年纪很容易跟别的孩子学坏的，我还怕她天天和那些孩子在一起别人欺负她。”老板娘说。

    “不用你跟我提醒，我是不会去欺负她的。”

    “我不是提醒你，我是真的要你帮我，我知道你是个好男孩，她跟着你我是很放心的。”

    “我首先声明我没有天天和她在一起，我今天是第五次和她在一起玩。还有我也不是什么好孩子，你怕别人欺负她你就不怕我欺负她了？”其实我的虚荣心还是得到了满足的，谁不愿意听大人夸自己是个好孩子。但我也是得谦虚点。

    “我40几岁的人了我不会看错人的，你真要欺负她我也认了，她喜欢和你在一起她会听你话的。”

    “我只能向你保证她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会用我所有的能力保护她不会受到别人的欺负，我也不会欺负她，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她没有和我一起那我就不知道也管不着了。”起身的时候我说。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知道我的话你听进去了的。”老板娘从后面说。

    虽然我的虚荣心得到了一定的满足，但我还是开始刻意躲着惠子，因为我不能接受她做我女朋友，我喜欢的是梅子。

    还有两天梅子生日，我出去准备东西，林海下去后一直都没有消息，我顺便去网吧看看他有没有给我留言。

    我刻意不再去忆柔。但惠子看到我上网还是要我告诉她我在什么网吧她要来找我。

    找到我时，惠子直接把一杯热奶茶塞进我嘴里，我要自己拿她把我的手给打掉了。

    “我就让你先吸一口，我自己都还没喝的。”

    我犟不过她，只好吸了一口。我就吐掉，但又不敢，第一次喝奶茶，味道很怪，今天惠子对我的态度也是怪。

    惠子把剩下的都喝了，也不在乎我吸过。然后就坐在我的椅子护手上，另一只手趴在我肩上看我上网，也没打算自己上网。

    “以后不许喂我奶茶，我不喝牛奶。”我警告。

    “喔，知道了。”

    我要她自己去上网她也不上，说这几天帮她姨看网吧上腻了。所以我也只好下了，她这样黏着我，我旁边的人准以为她是我女朋友。

    “我姨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走出网吧的时候惠子把奶茶盒丢垃圾桶后突然抱着我的手问。

    我有点不习惯她的动作，今天她一见到我就显得有点太热情太黏人，而她是有男朋友的，从来还没有女孩这样抱过我的手，但我还是假装镇静地骗她她姨什么也没说。

    “那你干嘛躲着我，都不去忆柔上网了。”惠子也看出什么来了。

    “我呆会还有事我大老远跑去忆柔做什么。”

    “我要跟你一起去。”她抱的更紧了。

    “你这样你男朋友看到了非把我砍了。”我把她的手拿开说。

    其实我除了紧张之外还有那么一点虚荣心和幸福感的。但我会马上想到她若是梅子该多好。

    “我已经和他分手了。”惠子靠在我手臂上。

    我再也不敢凶他，这就叫道德绑架吧！

    “所以他更有可能来砍我。”我说。

    “我知道在垣城没有人敢动你的。”

    “谁跟你说的？”她调查我？

    “小语。”

    所以我不再争辩。

    我知道一时半会甩不开她，只好带她去广场玩。

    “去买点吃的，别到时候我又像上次那样发你脾气。”我把钱给惠子说，我想她放开我的手。

    来到体育广场，惠子要拉我去溜冰我没答应，草坪的的草已经枯萎不能坐下了，我们只能顺着阶梯走到广场最高的地方。我站在那里吹风，惠子却一步一步地从下往上跳，跳到我身边后又跑下去重新开始一次次重复着。我没有去管她，站在那里看山，想山外世界山外的那些人。

    不仅限于梅子，林海也走了，现在算起来，这个小女孩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你在看什么？”惠子看到我站着发呆跳到我面前问。

    我在想梅子，可是我不会跟她说。我在想后天梅子会不会像惠子这样陪着我在我身边。

    她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可能什么也看不到只好回头看着我的脸。

    “你看你冷的，脸都白了，我给你暖暖。”惠子突然把一直放在自己口袋里的手先捧住自己脸，然后再捧着我的。

    她的手确实挺暖暖的，那种温暖可以渗透骨髓直达心脏，然后流入全身，但是惠子有点热情过度，一次比一次过分，我有点不习惯。

    虽然我喜欢这种感觉。老实说我喜欢这种感觉，但是我希望梅子也能给我。

    她手的热度差不多与我脸温度均衡时她还顺势帮我竖起衣领，看到我头发被风吹乱了还用手去拔弄了几下。虽然惠子矮我大半个头，但还是努力地掂起自己的脚尖。

    她一直在努力想让自己够得着我。

    “这样才够酷，和你不爱笑的脸才配。”她又抱着我的手靠在手臂上说。

    “你真的很调皮哎。”

    “不看了，上面冷，陪我去跳一下就暖和了。”她又拉着我的手让我陪她一起跳。

    “你今天发神经了？”我觉得今天惠子很反常，不知道她受什么刺激了。

    “我要减肥。”

    “你男朋友要你减的？”

    “你说我胖不？”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那你继续去跳吧！”我不习惯她看我的眼神。离我远点好，至少保持点距离好。

    “好。”她又继续跳去了，并没有因为我的回答而不开心。

    我在台阶的最顶级坐了下来，看着她一点点的靠近我，然后在离我最近的时候又突然远离，我不想叫停她，我突然很想知道她有多大的决心。

    “别跳了，吃点东西吧。”当我发现她的决心已经超出我的想像之后，她再一次爬到我面前时我叫她停下来，并把已经剥好了皮的桔子给她。

    惠子用嘴接的，因为她的手捧着我的脸，我已经坐下来了，她再也不用仰望我。

    “坐一会吧。”我看她真的累了。

    “好。”

    只是惠子拿着吃的往下走了，剩下我一个人坐在那里。惠子在最底那一级坐了下来，没有回头看我，也没有吃东西，一动不动的坐了很久很久，久到她只要愿意回头看我一眼，我就愿意下去陪她。

    久到我想就此逃跑，可现在这里无处可藏，我也没有办法从这里跳下去。我妥协了，但我是没有选择的妥协。听见我的脚步声，惠子才笑着回头，我知道，她在没有回头的时候肯定不是笑的，她的心里一定在数数，我不知道她数到了多少。

    我走到惠子面前时她也给我剥了一个桔子，给了我一半。

    “拿部拿来。”我抢过另一半，她坐着我站着，她跟本抢不过我。

    “哼，你欺负我。”惠子在那里撒娇跺脚嘟嘴巴。

    “减肥是不能吃太多东西的。”我把一瓣喂她嘴里说。她太可爱了，我没忍住自己也亲密了走到，当我发现时已经迟了。

    “好，是你要我减的，我现在继续去跳。”惠子又站了起来。

    “别闹了，我们得走了。”我把她拉停说。

    “那你陪我跳一次，跳完了我们就走，我要你牵着我的手。”惠子抓着我的手不放开。

    我答应了。

    我曾经也牵过女孩的手，但不是梅子的，我并不认为这就是爱情，因为我不心动，也没紧张。

    但我后来想，惠子应该觉得这就是爱情，今天她成功的牵到了我的手。

    可，惠子要的不仅仅只是牵手。

    就像我对梅子有奢求一样，惠子也对我开始抱有幻想了！

    我以为只要我答应了惠子她跳完就会愿意离开这里了，最后她又回到放吃的地方一屁股坐下来了，理由是她累了，食物引诱法都不好使。

    可我是真的要走了，不容忍她的耍赖。

    她问我要去哪里我说回网吧上网，因为我只有把她送回忆柔我才能去做我的事。听说要上网她更不愿意动了，但最终犟不过我在后面走的很慢。

    “你看你这德性，难怪男朋友不要你，犟的跟头牛似的。”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去网吧。

    “是我不要他了好不好？”

    “你快点好不好？”我找错了话题。

    “我累了好不好？”

    “那我背你好不好？”

    “好。”惠子突然一下有了动力，开心地冲了过来。

    我条件反射地躲开了。

    “哼，你骗人，说话不算话。”惠子生气的走了。

    “我让车背你。”我叫了一辆出租车，然后自己跳上去了，然而惠子怎么也不肯上来。

    “我数到三，不上车就自己去你姨那里。”我数到二时她上了车。

    老板娘看到我和惠子一起回来一点也不奇怪。

    “阿墨你是不是欺负人家了？”老板娘看到惠子拉着个脸笑着问我，我知道他没有责怪我的意思，也知道是惠子耍性子。

    “我哪里敢，你自己问她。”

    “哼，她说话不算话，是个大骗子。”

    “好了，到我这里不许闹了，给我看网吧我做饭去，阿墨你也在这里吃饭。”说完老板娘去厨房了。

    我坐下来上网，正好这电脑系统瘫痪了，还好我能修，反正也没事做，我便重装起来。惠子坐我旁边嗑瓜子，然后把瓜子皮丢我衣服上。

    “给我一点，不生气了好不好嘛？好难看哟，一点不可爱了现在。”我边拍掉瓜子皮边试着道歉。我确实是说话不算话了，我没有想到她真的敢让我背她。

    “不给，要吃叫姐姐，叫姐姐我就原谅你了。”

    “你还姐姐，等一下我一脚你的。”

    “来啊来啊来啊你来啊，谁动谁王八。”惠子站了起来。

    “一动不动的才是王八。”

    惠子把就连没吃的瓜子也撒我头上。

    “你两个还没完没了了是不是？”老板娘从厨房里劝。

    “姨，炒肉没？那家伙只吃猪肉。很难伺候的。”惠子跑去厨房问。

    “有肉，你别站这里碍手碍脚的。”

    惠子回来给我使了个鬼脸。

    老板娘做好饭出来时我已经把电脑修好了。

    “你还会修电脑啊？这下好了，以后我网吧的电脑就全给你修了，在我这里管吃，网费全免你看怎么样。”

    “这个可以有。”只要不是绝症，我还是能捣鼓好的。

    惠子虽然依然假装生气，但还是给我和她姨把饭都打了，但没有像在外面吃时给我夹菜。

    饭后我去了包厢看林海有没有给我留言，惠子后面也跑了进来，直接把剥好皮的桔子塞我嘴里，我知道她已经不生气了。

    我发现她今天是真的没有上网的意思只想黏我。我得想办法走所以我让她教我玩游戏，她这才打开QQ。

    “疯婆娘你在哪里？你男人找你一天了。”一开QQ就收到信息。惠子看了我一眼，我没有理她。

    惠子回信息说要她告诉那男孩自己不在然后把QQ调成隐身。我问她是谁惠子说是小语，我要她把小语QQ给我她不让。

    “惠，你在哪里，我好想你。”一会收到一个男孩的信息。

    “别给我发信息了，都跟你说我们分手了，我们两个不会有结果的。”惠子回。

    “你干嘛要生我的气啊？我哪里做错了你跟我说我改。”

    惠子没有回。

    “回啊。”我说。

    “不回。”

    “你不回我给你回。”说着我抢过她的键盘鼠标。

    “你走开，我不要你动我东西。”惠子很生气，坚决不让我碰键盘鼠标，还把自己的胸贴在键盘上。

    “不动就不动，我还懒得管的呢。”我正好找到借口离开，我发现我是管的有点宽了。

    下楼老板娘问我是不是又吵架了，我说我有事要走所以把她送回来的。

    我给惠子留下100块钱网费走了，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还回不回来，如果梅子答应我和林海下去，我就直接从长沙直接下广东去了。

    脱开身后直奔我要买东西的地方，东西都好买了后看自己口袋里也没有多少钱现金了，又跑了一趟ATM拿了4000块钱作为这次去长沙的费用。

    东西都好买了后看自己口袋里也没有多少钱现金了，又跑了一趟ATM拿了4000块钱作为这次去长沙的费用。

    下车时刚好碰见路边的吴江。他看到我手里的旅行包问我是不是准备下去找林海？

    “在家没意思，无聊死了不出去干嘛？”这种生活挺无趣的。

    “准备什么时候走？我也想出去了。”

    我告诉他明天就走。

    “那么快啊！可惜我没路费，要不然我明天和你一起去。”

    “要去的话明天就一起吧，准备好衣服就好了，我三包。”我没有骗吴江的意思。吴江要真想走，这个忙我还是能帮的。毕竟除了林海之外，吴江算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了，只是参加工作后我就不怎么回来了。

    我觉得吴江是不可能走的，他有女朋友的，说不定明年就结婚了。

    “真的假的，你可别骗我。”

    我从口袋里掏出了刚拿出来的一叠钱。

    “好，我现在就去收拾，明天我等你。”吴江看到钱后立马决定。

    “你自己想好了吗？到时候别怪我，你走了女朋友怎么办？”

    “只要能出去了再说，烦透了。”

    没去问他烦什么。

    不过这次我带上吴江出去还是有点自己的私心的，因为我从来没出过那么远的门，还是觉得身边多个人比较踏实。到了沙长沙如果梅子愿意让我下去找林海的话我就能和吴江一起去广东了。就算梅子不让，到了长沙，我也可以让他一个人自己下去，反正身上的钱足够我们花的。

    回到家父母也都看到了我的行李。母亲问我是不是打算和林海下去。我告诉母亲说只是去长沙有点事，至于去不去广东还得到了长沙才能确定。

    “你是要去长沙看人家吗？去看看也好，你也总不能老是呆在家里等着，我们也不想说你，你自己也要知道上进，要不然人家怕会看不起你的，长沙那么大什么男孩子人家没见过啊，你也不要太傻了。”母亲说。

    “是谁跟你说这些的？”我很不解，在父母面前从来没提过梅子的事，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听出来的。

    “有很多人都看到过年的时候你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人家还认识那是谢家的闺女。”母亲说。

    虽然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但我也没有去争辩什么，估计是有人看到我们坐在那里聊天，当时我也没有注意村子里有谁在那边，有没有见过我。

    我在房里收拾东西，没有多久父亲推们进来了。“你别出去打工，你去打工有什么好的，外面那么苦，你实在没事做就找大哥让他给你再安排个事，我去说。你要是不想上班那就给你买个车开也行，干嘛非想着往外面跑？”父亲说。

    “爸，我没去打工，都说了我只是去看一个朋友而已，过两天就回来了。”父亲从来不话多，他今天突然跑进来说这些大概他真的认为我要出远门。

    “好好好，几天回来就好，你去看人家脾气可要放好些，人家说什么要听着，什么事都要让着人家。两个人在一起是让出来的，我让你妈都让几十年了，要不她早跑了。”

    “爸，你放心，我不会在外面惹事让你们担心的。”

    “那就好，我也不说了。”说完父亲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