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挑了眉梢,狐疑不语。
文淑仪笑意不改,“娘娘这是打算去翔凤宫吗?”
皇后冷讽一笑,“怎么,凭你也想干涉本宫?”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听说惜嫔身子不适,皇上明令任何人不得打扰,臣妾是怕娘娘去了翔凤宫也见不到惜嫔。”
“呵,笑话,一个小小嫔位难道还敢让本宫吃闭门羹不成?”皇后呵笑嘲谑,眼底却有掩不住的怒气,她没想到,皇帝护惜嫔护的这般紧。
文淑仪礼笑三分不改,“惜嫔自是不敢,但皇上的圣旨约莫还是敢的。”
“……”皇后神情僵却,唇抿成线。
“皇后娘娘祭天辛苦,今日还是早些歇息罢,来日方长,娘娘关怀惜嫔身子也不必急这一时不是?”文淑仪明媚笑颜如春风拂面。
皇后却看得心底一寒,她早就知道文淑仪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偏偏太后也好李家也罢,个个都要她听从文淑仪的劝谏,似乎全然没有看出这个笑面虎的可怖。
然皇后终是挑眉一笑,“你不应该很高兴本宫去翔凤宫的吗?当初丽华苑设宴,要不是你派人送了羹汤去宸清宫,恐怕皇上也不会来得那么巧,你以为你这些挑拨离间的事情本宫不知道?”
文淑仪神色如常,却是微见挑眉,“所以呢?娘娘是打算去翔凤宫了?”
“呵,本宫凭什么受你摆布?”皇后谑讽薄怒,瞪了文淑仪一眼后,拂袖往鸾鸣宫去了。
文淑仪看着皇后背影,眸色微沉,连皇后尚且猜得到当初是她有意通风报信,皇帝应该更是心如明镜,却依旧对她视若无睹。文淑仪微垂了眸,心里酸涩莫名。
待得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却看到了站在永寿宫门口的那人,彼时阳光和煦,仿佛在他身上蒙了一层云雾,看得她有些眩晕,而那熟悉又陌生的浅笑,勾起她多年来的陈旧回忆,一股刺痛袭上心头,瞬间紊乱了她的呼吸。
眼看着那人越走越近,她的心也像是被揪得越来越紧,直至他带笑的一声轻语,“最近还好吗?”
寥寥数字,便几乎要打破她数年来的伪装,那看似平静的笑容下,眸中的波涛汹涌已然无法掩饰,她只得笑眯了眼,借此让自己看不清他的笑颜,这样她才能稍微平稳自己的呼吸,礼了礼身,微微一笑,“哲王殿下安。”
朱游远对上她依旧明艳的笑脸,心里的歉疚淡去些许,勾唇若见浅笑,“大半年不见,我们又生疏了不少。”
一句轻语,狠狠撞在文淑仪心头,他只记得是大半年不见,可她却清楚的记得是九个月零七天,当初他离京前皇帝的最后一次设宴,她有意告病未去,而今却发现,不论他离开了多久,见面时心头的苦涩都不会消散。
文淑仪微笑的唇角有些许僵硬,她只得淡淡语道,“哲王殿下说笑了,从未亲近何来生疏?”
朱游远面见尴尬,“呵呵,你说得对。”
而后无话,只是沉默,却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微微屈身礼辞了去,因一直能感觉到他在背后看着,所以她的脊背挺得僵直,直到转过屋墙,由着厚厚的宫墙将她们隔开,她才终于能深吸一口气,将悬着的心安放。
那厢朱游远看着那人毅然离去的背影,若见失笑摇首,几个自小熟识的人,皇后黏着朱佑祁,文淑仪则是黏着他,当初皇帝第一次宫选时,太后有意同时为他指婚,而当时的他虽并无多喜爱她,但却也没有拒绝这门婚事,只是他从未料想,他会在之后的日子里知道了何谓喜欢,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成亲之前逃婚。
哲王逃婚的事惊动了全京城,太后为了安抚文家,婚期不改,只是将文淑仪又指给了皇帝,入宫那日,文淑仪坚持穿着当初为嫁给朱游远而订做的喜服,入宫为妃。
朱游远耸了耸间,无奈一笑,若说他此生亏欠过谁,怕首当其冲的便是她了。
那厢文淑仪缓了心绪,却有些自嘲一笑,当初是她太年轻,太幼稚,非要穿着嫁衣入宫,若非如此,皇帝又怎会至今还未碰过她?恐怕皇帝心里到现在都觉得,她只是一个要嫁给自己弟弟的女人,没准还想着哪天将她再赐婚给那人呢。
文淑仪嘲讽的笑着,却被风迷了眼,淡淡的泪花盈在眼眶,复而却是紧抿的唇角快意一笑,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他逃婚的事让她变成了一个笑话,那她便将他龙阳之癖的谣言传扬出去,把这个笑话再还给他,见朱游远至今未娶,文淑仪心里有种无法言喻的痛快和解恨,但却依旧掩饰不住心里的那一丝疼。
那厢诗雨却是有些紧张害怕,她知道她家主子只会为了一个人心神不定,那就是哲王,而这也意味着,她家主子又将从温柔淡然变得易怒暴躁,她如今只希望哲王能早一点离开,让一切快些恢复常态。
鸾鸣宫,皇后愤然落座,手指绞着衣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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