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翩儿说翻脸就翻脸,推离他的怀抱便转过了身去,背对着他,反驳道:“我可没用错句子,恰当得很,我与你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
“你烧虽退了,但毕竟身子还没有恢复,风寒未好,好好在房里养着,切不可再任性妄为,做些令人惊异之事出来。我待会出去参加一个词会,晚上再来看你。”风遥玦由着李翩儿将身子挪向了里面,自己则起了身,挑起帐幕一面穿鞋,一面扭头望着她的背影叮嘱。
风遥玦未离去时,李翩儿是催着人家走,而当对方真的走了时,她又感觉心里空落落的,说不出的奇怪。当然,她将这些感受全归结于自己这次所犯的重感冒,从未联想到其他事物上去。
李翩儿这一病便病了五日,这五日来,可把她憋坏了。这身体好了,自然少不了要去街上溜达几圈。然而,要溜达,银子花完了,没银子可不行,日子过得潇洒的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她那个比玉还温润的相公。
久雨初晴,晨阳下的一切空明寂静,纯净得仿佛洗过一般。石子小路间,挂满水珠的绿叶上,皆洒下了一层细碎的晨光,璀璨夺目,照得李翩儿睁不开眼。她今天穿上了一身新裙,穿行在小路上,在草木的掩映下多了一抹新意与生机。
府里通往各处屋舍的路四通八达,而如今李翩儿走的这一条便是去往风遥玦书轩的一条捷径,两旁花草茂盛,蜂蝶飞舞,嗡嗡繁闹。
她一路走去,站在假山石洞下抬眼望去,远远的就看见轩窗旁,风遥玦正坐于书桌前执笔垂眸,在一张白纸上笔走快意,挥洒从容,衬得整个人儒雅静逸,温文淡雅。
而他身后的轩窗外空旷明目,在蓝天做的帘幕下是浓密茂盛而又绵延参差,半沐在晨阳中的苍翠荷叶,朵朵姿态各异的粉白娇花与脱去了莲瓣外衣的翠绿莲蓬掩映其中,生机盎然,空灵纯洁。叶上圆润剔透的水珠滚滚,阳光映照下恰似那一颗颗泛着刺目光泽的多彩宝石,耀眼夺目,绚烂至极。
“我说你这人挺无趣的,整天在这写呀写的,不觉得烦躁吗?”踏进书轩的李翩儿双手环胸,站在书桌前大气十足,踮起一只脚尖不停抖着腿。
风遥玦停笔,抬头温润地看她,答道:“怡情养性,倒不觉枯燥乏味。你如果现在想学,我倒是可以教你。”
李翩儿眼神中透着缕缕不屑的意味,嘟着嘴毫不客气地夺过桌上那张风遥玦还未写完的白纸,瞟了两眼纸上的内容,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学着老夫子那般摇头晃脑将纸上内容背了一遍:“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
风遥玦满脸的讶然,望着李翩儿的眼中多了难以置信,如果说上一次她为质儿取名时随口吟出一句名句来是巧合,那么这一次她的表现又作何解释。